【楼诚】​镜花难折(六)

陆犯焉识/归来梗

前情提要:(不想做全部链接啦,懒懒懒(つ•̀ω•́)つ

时隔n久终于更新,这篇也接近尾声啦~好不容易憋出来文了,回头一看,满目疮痍不忍直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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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明楼服过了药,明诚替他掖了掖被子,这才出了卧室,到厨房去喝了几口粥。再回到卧室的时候,见明楼似是睡着了,明诚想伸手试试他额头上的温度,却被明楼伸手抓住。

“大哥。”明诚显然没料到明楼会有这一手,吃了一惊,却没把手收回去,任由他握着,“怎么了?”

“今晚和我睡在一处吧。”明楼看着明诚,语气就好像在说“把明天开会的发言稿拿过来”。

“我……”明诚犹豫了一下,见明楼手上加大了力气,眼神也显得楚楚可怜,明诚哪里受得了这个?忙叠声答应道:“我不走,我去把东西收拾一下,马上就回来。”他在厨房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想明楼刚才的样子,怎么看都像在撒娇,不由笑起来。

明楼早就向里面挪了挪,留了位置给明诚。床并不宽敞,对于两个人来说未免有些拥挤,明诚侧过身,只占了窄窄的一个边,明楼看了反倒不高兴:“离我这么远干什么?蛇又不会咬你。”

明诚看他还有心情这般打诨说笑,也就向里靠了靠,明楼回来这么久了,这是第一次离明楼这么近。

“阿诚。”“大哥。”两个称呼同时响起,两双眸子同时润湿了……

明诚不由伸出双臂,将明楼抱住,却只是轻轻地环抱,生怕稍稍用力便会破碎一般。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明楼由于发热而灼热的体温和气息,不是梦境。

明楼看着他:“阿诚,你还会走吗?”

“不会了,我会永远陪在大哥身边。”一句承诺,不是给明楼的,是给自己的。明诚知道明楼的病,就算是认出了自己,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而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就如同夏夜里萤火虫,尽管曾经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终将被永恒的黑暗湮没。

“大哥,睡吧。”

“嗯。”

明诚关掉了灯,黑暗中他面对着明楼侧身躺着,不敢翻身,甚至刻意地控制着呼吸,生怕吵到了明楼。夜晚很安静,除了明楼均匀的呼吸声,明诚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他终究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困意渐渐袭上来,他也有些支撑不住,就任由自己睡着了。

虽是睡了,可心里还有明楼的病这根弦绷着,明诚还是睡不安稳。他从前可不是这样,无论心里装了多少事情,该睡的时候还是要睡的,因为第二天不知道还有怎样危险的境地在等着他,他需要随时保持最佳状态。

听到明楼陡然加重的呼吸声,明诚一下子醒了过来:“大哥,怎么了?”他翻身开了灯,却见明楼蹙着眉,表情中尽是隐忍,微闭着眼还不能适应突然而至的光亮。

“是不是又头疼了?”明诚试着问,见明楼点了头,就要下床去拿药。

明楼不知哪里爆发出了力量,一把抓住明诚的胳膊:“阿诚,是不是有人要带你走?你别跟他们走!”

明诚吓了一跳,不知道明楼为何突然如此说,只得柔声劝道:“大哥,我不走,我去给你把药拿过来,很快的。”明楼这才松了手。

明诚去暖壶里倒了些还温着的水到茶杯里,又拿了药,递给明楼。明楼服了药,人也平静了下来,明诚看着他,只觉得他额角上的一道长长的伤疤格外刺目,猛然想起女医生说的“头部外伤”来,心里明白了几分。明诚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抚摸那道伤痕,他的手依然纤长,只是由于岁月的流逝,加上“劳改”时候的风吹日晒,显得苍老了许多。

没等明诚发问,明楼就先一步道:“在里面的时候,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明诚应和着。

“你快上来,外头凉。”明楼握住明诚略带凉意的手,像是握住了就不会再放开,他觉得为了这一刻,之前的什么都值得。他额角上的疤就是在里面审讯的时候落下的,好在当时就昏迷过去,免受了许多苦。

那些人逼着明楼“揭发”明诚,明楼自是不肯,一口咬死阿诚就只是个文秘。况且,“大哥替谁做事,与我无关;我只知道,自己在替他做事”,这不是阿诚自己说的么?他甚至把阿诚说成了自幼就被明家剥削压榨,辛辛苦苦做工的仆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几近笑出来。阿诚的“我就成了个仆人嘛”早就和明楼的“在明家,我还是说了算的”早就成为了明家人心照不宣的玩笑话,明楼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能派上用场。面对“冥顽不化”的明楼,那些人最终还是放弃了逼问,反正他身上的罪证已经够多了,多加上这一条,也如一滴入了池塘的水,激不起什么波澜。

那一晚剩余的不多的时间里,明楼和明诚相拥而眠,就如同明诚刚刚到明公馆时,为了让他逃出桂姨的梦魇,明楼每晚搂着他睡一般。那时候明诚觉得,就算冬季最冷的上海,都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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