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犯焉识/归来梗
这一章几乎没有科学可言，请不要把重点放在阿诚怎么瞬间变大触上，请放在阿诚哥的大长手上（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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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周一的一早，阿香便开始着手准备起来，她先去菜市场挑了一只最好的蹄髈，又买了明楼明诚爱吃的菜。她从明家出来后不久就嫁了个老实巴交的工人，生了一儿一女，日子倒算是和和美美。
先前明家的人怕影响了阿香一家人的生活，主动断了联系，直到明诚被平了反回了上海，才联络起来。阿香第一次见明诚的时候哭得不成样子，直埋怨当年怎么就杳无音信了，哭得明诚喉咙里也发紧。
明诚电话里特意交待了不要直接去看明楼，要在路上等他一起回去。路上明诚才说，明楼现在不大记得人了，嘱咐阿香一会儿慢慢说，别让他受了刺激。
阿香忙问：“阿诚哥，大少爷还认得出你吗？”
明诚苦笑着摇摇头：“完全认不出了，他大概把我当成‘阿诚的朋友’之类的人了。”
阿香想了想，道：“那一会儿我先进去试试看，大少爷若是还能认得出我，我也好帮他认出你来。”
阿香敲了门，明楼走过来打开门，上下打量着她。阿香忙说：“大少爷，我是阿香，我来看您了。”
过了好久，他才点头道：“哦，是阿香。”便引她进屋来坐下。
“家里都还好？”
“都好。您呢？身体还好吗？”
“还好。”
明楼要起身为阿香倒水，阿香怎能劳动他？忙接过他手里的热水壶，给两人都倒上了水，又像是无意中问起：“阿诚哥呢？还没下班？”
“他出差去了，”明楼语气中带着点责怪，“我回来这几天都没见着他，都是他一个朋友在帮忙。”
“可我听说阿诚哥已经回来了。”阿香说着站起了身，示意门外的明诚走进来。
明诚今天特意找了以前的呢子大衣换上，又把头发打理得和原先相像些，他站在明楼面前，双手不知往哪儿放好，微低着头像个急于得到心上人回应的高中生。
明楼也站了起来，走近了几步，抬起手来几乎要抚上明诚的左肩，却在半途放下了手，对阿香到：“这就是我说的那个阿诚的朋友，今天怎么变样子了。”阿香还要说什么，却被明诚用眼神制止了。
阿香进了厨房准备晚饭，客厅里只剩下明楼和明诚二人，气氛一时间沉静下来。
最后还是明诚先开了口：“昨天放的《培尔·金特》，您喜欢吗？”
“喜欢，在巴黎的时候听过，”明楼顿了顿，加上半句，“和阿诚一起。”
明诚点了点头，似是无意中提起：“听完音乐会，再沿着塞纳河走一走，想必是很好的。”
“对，很好。”明楼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低下头去，像是沉迷在往事中。
饭菜的香味很快从厨房飘了出来，明诚帮着阿香把菜一一端上桌，又拿出红酒给三个人各倒了小半杯。天色暗了下来，三人碰了杯相互说了些祝福的话，就好像那一年的除夕夜，酒还没有醒，就有一个人已天人永隔，一个人只身远走，只落得如今这般忧患凋零。
水雾氤氲了三双眼睛，明诚忙给明楼夹了菜，道：“阿香做的，大哥尝尝。”
明楼笑道：“嗯，阿香做得还是像原来一样好。”
本该是三个人终于再聚的和乐融融，却因为明楼认不出明诚，气氛显得冷清清的。
更早的时候，明楼和明诚还没有出国念书，每个除夕夜开饭之前，明台都是要弹一首钢琴曲的。所以每当临近年底的时候，明公馆钢琴的利用率总是最高的。
明台第二年弹《新年快乐》的时候，遭到了明楼无情地嘲讽：“每年都弹同一首，一点长进也没有。”
明镜嗔了他一下：“你就知道说，那你去弹一首呀。”
明台在一边也跟着起哄拍掌：“是啊是啊，大哥来弹。”
“总要让我准备一下，”明楼不紧不慢地说，“明年我和阿诚给大姐献上一曲。”
一直坐在一边看热闹的明诚听见自己也被卷进去了，顿时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分辩，明台就不由分说地欢呼起来：“好好好，阿诚哥也跟大哥一起来。”
明镜也在一边点头欣慰地说：“嗯，多一个人嘛，更热闹一点，也可以互相比一比，取长补短嘛。”这下算是板上钉钉逃不掉了。
于是明诚开始了为期一年的钢琴特训，他原本是跟着明台学过琴的，有一些基础，只是他那时尚有一点身为仆人的自卑感，总觉得不能夺了小少爷的风头，便不常练习，也不曾在明家的人面前表演过。
明诚是极聪慧的，重拾了基础后提高得很快，九月底的时候，二人就开始正式练习他们选的曲目了，是明楼选的曲目，《伏尔塔瓦河》。这是捷克作曲家斯美塔那创作的交响诗套曲《我的祖国》中的第二乐章，由作曲家本人改编成为钢琴四手联弹曲目。
“这里很不错……对，继续……”明楼手下不停，还不忘指导着明诚，“这里的渐强要做出来……”两个人坐得很近，明楼说话呼出来的气息让明诚脸上痒痒的。
“大哥，你弹错了。”明诚笑着指出来，好像取得了小小的胜利。
“就顾着看你，没注意我自己的。”明楼懊恼地看了一眼谱子，“从这里继续来……”
终于到了除夕夜那天，明台选了一首莫扎特的奏鸣曲，明楼和明诚紧随其后。其实明诚的部分练得并不算好，虽然技术上无可挑剔，却终究因为将注意力过多地给了完成每一个音符而对情感疏于表现。好在明楼能够紧跟上他的步调，在他恰当表达的时候锦上添花，在他偶有失误的时候将它掩饰过去。
“都很不错，你们都饿了吧，快来吃饭了。”明镜笑着招呼他们。
明台鼓着腮帮子不依不饶：“大姐，那你说谁的更好啊？”
明镜用手指戳了明台的额头：“你的好，欢快活泼嘛，小孩子就应该是这样子，他们两个的还是过于激烈了，不适合过年。”
明台得意地笑了，又向两个哥哥那里瞟了两眼示威，明楼和明诚两个早就习以为常，不予理会。
再次和明楼合奏，是在巴黎的时候。明诚似乎忽然间懂得了阳光下波光粼粼的伏尔塔瓦河是什么模样，懂得了是什么让斯美塔那在患有严重耳疾的情况下创作出这样一组乐曲，音符自二人手中倾泻而出，整首乐曲变得更加跌宕起伏起来。激越高亢之处宛如万马奔腾，而貌似恬静温存之处也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平和，而是在平静的表面之下自有暗潮涌动。
二人的合作几乎天衣无缝，最后一个和弦摁下后，他们同时抬起双手，才发觉心跳已变得飞快。
“大哥要回上海。”明诚说，却不是疑问的语气。
明楼点头道：“嗯，我已经联系了新政府，要尽快回去为他们效力。”
“我和大哥一起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有许多人听过明家小少爷和堂兄合奏《夜来香》，却少有人知道，明家大少爷，也是会钢琴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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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篇文就要这样每章主线剧情+回忆中的小段子下去了~